第二十二章 你为什么不吃早餐
“你们应该也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，这学期因为各种假期算起来，我们在学校只有三个月不到的复习时间。所以有很多地方我是复习不到的，不懂的还望自己学习或者单独来问我。”
罗老师在讲台上一如往常地做着开学的训话，但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同了。
三个月后的那场考试，会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分流。
秦雨笙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一旁的杨渝晟一边盯着手中的题目一边问：“紧张了？”
秦雨笙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杨渝晟不禁莞尔：“好巧我也是。”
秦雨笙看着他手下摆着的竞赛试题，摇了摇头：“不，我们不一样。你是一定能考上一中的，只不过是否为拔尖进的问题，而我不一样。”
“你觉得你考不上一中？”杨渝晟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题目。
“嗯。”秦雨笙近乎毫不犹豫就点了头。
“哦。”杨渝晟不再说话。
“嗯？”
杨渝晟在一直盯着的那个选择题上写上一个“C”，抬眸便看到了秦雨笙盯着自己疑惑的神色。
“怎么了？”
秦雨笙摇摇头：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还以为我会安慰你然后再给你灌鸡汤？秦雨笙，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靠鸡汤活下去，你能靠得住的只有你的本事。面对四个月以后的那次分流，现在的你除了背水一战还能有什么办法？”
秦雨笙垂眸：“知道了，我就是有点儿紧张。”
“你要知道，现在整座学校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对手，所以我不希望再在中考前听到你任何一句丧气话。”说着，杨渝晟将视线放到了下一个选择题上。
秦雨笙想了想，又止住了原本想说出的话头，将目光也放到了眼前的试题上。
下课后，秦雨笙拿着一张草稿纸抄了课表。
“我的天，这个学期每周居然有两节体育课！”秦雨笙拿着那张课表感叹道。
唐琪面露疑惑：“这那难道不是很好吗？虽然累了点，但至少不用看罗老师在台上晃来晃去啊。”
李安浩见方芮走出教室，立马向着唐琪抛去一个白眼：“麻烦您搞搞清楚，我们五月就要体考了，这突然增加的体育课不是魔鬼训练还能是什么？”
秦雨笙赞成地点了点头，又补充道：“况且体育课不会用完一整节课，而当我们上完体育课累死累活地回到教室，罗老师就会秉承着不浪费任何时间的心态继续考试。”
杨渝晟若有所思地总结道：“那可真是从灵到肉的双重伤害。”
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来，秦雨笙忽然
又发出了一声惊呼。
“今天下午就有一节体育课！”
周围的众人：“……”
中午时。
李安浩忽然急急忙忙地走进了教室，原本干净的衣服上沾满了油渍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？”秦雨笙望着那惨不忍睹的衣服问。
“刚刚我抬着剩饭剩菜匀速直线地向着食堂那边走，突然有个人坐着变速运动朝着我冲来，然后桶就被撞倒了，溅了我一身。”李安浩捏着身上有油渍的那一块，眼神里透着嫌弃。
秦雨笙哑然失笑：“那你怎么不瞬间倒地不起，然后朝那人喊‘没有500万不许走’呢？”
李安浩一脸无奈地回答：“我倒是想啊，可是那人先倒地不起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回家换衣服啊，还能怎么办。正好下节课是数学课，我尽量多拖一会儿。”李安浩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。
秦雨笙：“……”
而当李安浩回来的时候，却见站在台上晃悠的那人居然仍然是罗老师。
秦雨笙朝他打了个哈欠：“恭喜你啊，你成功地从一节数学课跳到另一节数学课。”
李安浩：“……”
然而数学课的下一节正是体育。
当体育课的铃声响起，众人陆陆续续地下了楼，迎着刚刚立春还未曾散尽的余寒整整齐齐地站成了队列。
体育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，虽然没有秃顶，但那啤酒肚也不容小觑。
“今年，我们的体育考试有三个项目，首先是立定跳远，然后是跳绳，最后是百米跑。”
众人一听，立马开始了小声的议论。
“这听起来也没什么难的嘛。”
“感觉不难。”
“咳咳。”体育老师咳嗽了两声，众人也渐渐安静下来。
“其他两个项目还没定下标准，但跳绳已经可以十分清楚。男生一分钟180个满分，女生一分钟175个满分。”
还没等众人震惊中缓过神来开口，体育老师就已经挥手下达指令：“我们先跑三圈，向右转，一排跟着一排，齐步跑。”
虽说是齐步跑，可队伍刚刚出发就已经乱了套，原本排在秦雨笙身后的李安浩不知何时挤到了秦雨笙的身边。
“体育老师刚刚说的啥？我没听清。”
秦雨笙一边跑着一边将体育老师刚刚的原话转述给了李安浩。
“什么！那我们男生要拿满分的话，岂不是……岂不是要一秒三个！”李安浩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“是啊，但是你除了被动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？”秦雨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，忽然又想到了杨渝晟今天上午说给自己的话。
“你现在除了背水一战还有什么办法？”
李安浩竟难得地叹了口气，然后渐渐将脚步放慢，看那模样是又想逃个一圈。
跑完步后，众人在原地集了合，按照体育老师的要求开始做热身运动。
秦雨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做着压腿运动，心中不禁暗暗吐槽：三圈跑完还热不了身吗？
但秦雨笙又很快后了悔，因为体育老师口中的热身运动似乎真的好像只是个热身。
在经历“原地向上跳30次”，“双脚依次离地，膝关节呈90度”，“平板支撑”等一系列折磨之后，秦雨笙又听到了体育老师的下一个命令。
“前面三排各向前一步，俯卧撑！”
“啊！”
“天哪！”
众人的哀嚎声不断传来，但还是不得不按照体育老师的指令俯下身去。
秦雨笙仅仅只做了一两个算不得标准的俯卧撑便再也撑不下去了，在体育老师转过身去时膝盖微曲着抵住地面，这才有了一刻喘息之机。
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，体育老师就已转过身来，而且似乎一眼便看见了她。
遭了！
只见体育老师直线向她走来，秦雨笙连忙将膝盖伸直，但身体残余的力量实在不足够让她在体育老师面前做一个俯卧撑了。
秦雨笙暗自叫苦不迭。
眼见着体育老师离自己越来越近，却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，秦雨笙疑惑片刻，体育老师已经跨过了自己，走向了自己斜身后的李安浩。
哦，原来不是冲自己来的啊。
在众人做完两组俯卧撑灰头土脸地站起时，体育老师终于说出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两个字。
“解散。”
稀稀拉拉的一阵掌声过后，众人或飞奔向自己的教室，或飞奔向对面的商店，或摊坐在原地休息地四散开来。
秦雨笙缓了缓神，准备往回走，忽然看到了杨渝晟的身影，于是便快步追了过去。
“杨渝晟！”
秦雨笙走过去拍了拍杨渝晟的肩膀。
杨渝晟回头见是秦雨笙，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秦雨笙的头。
秦雨笙立马握住了杨渝晟的手，露出了一脸嫌弃：“诶诶诶，刚刚俯卧撑你还没洗手呢吧。”
杨渝晟没有说话只是仍然在喘着气，秦雨笙这才意识到不对劲。
“等等，你的手怎么这么凉？”
秦雨笙抬头，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，于是皱着眉问：“是刚刚的运动量太大了吗？我带你去医务室吧？”
杨渝晟皱着眉摇摇头说：“不用了。”
我一个大男生在体育课后让女生带去医务室，这像个什么样子？！
可面前的女孩却不依不饶：“不行，你这样子一定要去看看！要不你说，是不是低血糖什么的？”
杨渝晟摇了摇头，没有回答只是否认。
秦雨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杨渝晟看着面前女孩的脸，想了想，还是开了口，语气里却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。就是今天早上没吃早餐，当时胃痛了一会儿……中午吃完饭就没事了，可能只是刚刚的运动量太大了一点，你不用担心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吃早餐？”
杨渝晟挠着头给出解释：“今天起晚了，一时没来得及。”
秦雨笙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：“下次不能这样了，这样会对肠胃有很大的损害的！”
杨渝晟看了看秦雨笙，显得有些意外：“你……”
秦雨笙撇了撇嘴，也做出了解释：“我小时候和你一样，不吃早餐，然后导致现在肠胃一直不好。”
杨渝晟点了点头，秦雨笙又想了想。
“以后我每天给你带个东西吧。”
第二天时，秦雨笙走到自己位置坐下，将书包放下后，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给杨渝晟。
见杨渝晟投来疑惑的目光，秦雨笙朝他笑了笑：“滴水之恩本当涌泉相报。以后不管你有没有吃早餐，我都给你带一个包点，没吃你就吃，吃了的话拿来暖手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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